第2章 一场逃亡和救赎的烂俗戏码(第1页)
乔嫣抱着一堆材料从鉴定中心出来,发现池墨承的车还停在路边。清隽的男人倚在车门处,正打着电话,瞧见她出来,轻摆了下头,意思叫她上车。乔嫣抿了抿唇,又坐进了车里。“去哪?”池墨承挂断电话,深沉的眉眼向她看来。“池叔叔,其实……”刚开口,她瞧见旁边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你这辈分是怎么算出来的?”池墨承叹了口气,“我只比你大几岁而已。”可是,乔嫣想着,池立森是池墨承大哥刚回来多的儿子,他圈子里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池墨承。“算了。”池墨承没太纠结辈分的事,“你想说什么?”乔嫣正了正身子,客套地表示感谢,“今天麻烦您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了,可以自己回去,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今天是池立森和谢雨霖订婚的日子,他肯定是要露面的。池墨承沉默,幽幽地看着她清浅的眉眼。片刻后,从前座袋子里拿了件外套,塞进了她手里,“穿上吧,顺路送你去车站。”乔嫣悄悄松了口气,剩下的时间,便是一路沉默,而池墨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直到车站,她匆匆道谢便转身离开。黑色的车在路边停了一会儿,池墨承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脸色黑沉,“是不是跟池立森有关?”助理从后视镜偷瞧着他的脸色,斟酌开口:“听说乔小姐在酒店门口等小少爷,似乎想阻止他和谢小姐订婚,小少爷很生气,还把乔小姐推到池子里了……”池墨承抿着唇,眉间轻轻拢起,让人瞧不出情绪。……老旧的住宅楼里,乔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小嫣回来了?”陶丽芬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她滴水的头发,立马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都湿了?快快,先去换身衣服,我去给你煮碗姜汤,你这身体才刚好,可不能再着凉了……”“陶婶,我没事。”乔嫣换了身衣服,就进了厨房帮忙。陶丽芬看着她娴熟麻利的动作,眼睛悄悄红了。“小姐,你在外面受苦了……”以前乔家还没破产的时候,乔嫣多受宠啊,哪里会做厨房里的活,可现在,她干活比陶丽芬一个在乔家当了几十年厨娘的人都利索。乔嫣轻轻笑了,反过来安慰她,“陶婶,我现在能照顾自己了,不用担心。”陶婶一直没有孩子,把她和池立森当成自己孩子照顾,后来她父母死了,乔家落魄了,她依旧照顾着她。“小森他是不是……哎,他只是暂时忘记了,也许等他想起来,他又会回来的。”乔嫣愣了愣,轻轻应了一声。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乔嫣去包里翻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阿森?你是不是想起来……”她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响起了池立森暴怒的声音,“乔嫣,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怎么了?”她一脸懵,她才刚回来,能做什么。“你怎么有脸问我?你骚扰我不成,转头就把那照片发网上了,是不是想着,把我和雨霖的名声坏了,你就能用这个威胁我?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老子没和你怎么样,干干净净的!你特么再敢搞小动作,信不信我搞死你……”乔嫣静静地听着,再没有说一句。那头有些吵闹,池立森像是喝了酒,说话又凶又狠,连她曾经从没听过的脏话都说得很流畅。才三年的时间,失去了乔家记忆的池立森,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乔嫣心不在焉地想:这是被那群朋友带坏了,还是他原本的样子?她不管不顾,拼命想要寻回他的记忆,真的有用吗?大概是池立森骂得太难听,电话那头有了另一个人声,很快,电话挂断了,江月尘的电话打了进来。“喂,小嫣。”江月尘声音温润,带着安抚的意味,“阿森他喝多了……说了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不会。”乔嫣应付了一声。池立森现在混的圈子,还是先前那个,不过以前乔家还兴盛的时候,这些人都围着她转,对池立森多少有点不感冒。但此一时彼一时,池立森变成了他们追捧的存在。一群人中,江月尘算是唯一一个从一而终,把她当朋友的人。江月尘走到了僻静处,向她解释事情经过,“酒宴快结束的时候,池家小叔来了,把阿森叫去说了会儿话,回来的时候阿森就脸色不好,后来我们出来续场,有人突然在网上看到了你俩之前的照片……阿森以为是你发的。”乔嫣抿唇,“我没必要用这个报复他。”“是,我明白,也跟阿森解释了,但是……哎。”江月尘顿了顿,无奈道,“他认准了的事,旁人很难改变,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你们以前那么……”“可是,他都忘光了。”说这话的时候,乔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池立森是她人生中存在感极强的人之一,遗忘池立森,如同血肉割离一般,可他偏偏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还厌恶她自身。“总之,我会再和他谈谈,至于照片的事,我先找人把事情压下,你最近注意点,防止有些激进的人乱来。”“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乔嫣客气的道谢,听得江月尘心头一更,连忙接话,“不用跟我客气的小样,你……”“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电话那头传出一阵忙音,江月尘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名,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乔嫣在刻意远离以前的圈子。这是江月尘想了很久之后才发现的,而且,她慢慢隐藏起自己,与他们客套生疏,甚至有些警惕防备……之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直到两天后,一通来自市立医院的电话。……和江月尘通完电话,乔嫣就去看了网上的照片。脏乱的流浪汉居所里,她裹着男人的衬衫,缩在赤裸着上身的池立森怀里,取景的角度,镜头感拉满,像一场逃亡和救赎的烂俗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