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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布衣李破山烂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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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下一脏,便要有人去扫(第1页)

通告之后,骑马的小官差,惊惊乍乍地迅速跑开。  陈盛,和我出去看看。缓了脸色,徐牧凝声开口。  取一坛酒。  陈盛点点头,又跑去酒窖里,抱了坛醉天仙出来。  余下的人,留在庄子里收拢物件,多套些马车,搭好幔布。  牧哥儿,我也去!司虎怏怏起身。  司虎,你也留下,我去去就回。  不带司虎,是怕他生出事情。  左右,连徐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这一趟。  庄子里的粮食,先避了潮,有官差来催,便说是常家镇的,没人敢动。  采薇,看着他们。  姜采薇哪里不明白徐牧的意思,是怕这种时候,庄子又闹出祸事。  徐郎,万分小心。声音带着微微哭腔。  晓得,我送送六儿就回来。  走出庄子,外头的雨还在肆虐打落,陈盛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擎着油纸伞。同自个的东家一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还没走出东坊。  一架马车,碾过积水之后,戛然而止。  卢子钟从马车里探出头,脸色涌上微微狰狞,有些好笑地抱着手。  知道小东家要走,故人一场,特来相送一番。  哪天你死了,抬棺入土,我也送你一程。  卢子钟没有气怒,点着手指,知道否家里的几个老鬼,还想要你的醉天仙方子,我便劝他们,像小东家这样的狗徒,没指望的,只能赶尽杀绝。  我徐家庄的醉天仙,去了哪儿,都有一场好生意。四大户的酸酒,要不了多久,迟早烂在酒窖里。  小东家啊,你始终是个小狗徒,看不透这个世道。  我看这个世道作甚,我看着自个的良心便成。  卢子钟大笑起来,笑得嘴都合不拢。  傻子!带着你的庄人,去饿死吧!  徐牧冷冷一笑,懒得再相理,和陈盛继续踏步,踩过了积水,往西坊的方向走去。  你讲个卵的良心!读了千万册圣贤书的,都不如你这般伟大!这世道你不吃人,就是一个死字!  风雨中,卢子钟嘲弄的声音,越来越远。  徐牧冷着脸,带着陈盛继续往前行。  近了菜市口,披着蓑衣的围观百姓,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堵住了每一个巷口。  数不清的营兵,披着袍甲,提刀握戟,萧杀地列在四周。  六儿……身旁的陈盛,一时虎目迸泪。  徐牧抬头望去。  发现在菜市口的木台上,约有五个人影,被打烂了膝盖,软软地吊着麻绳,虚跪着。  最中间的人,便是马六。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满脸都是带血的肿块,两只眼睛,似是被人剐了,血糊糊的一大片。  两侧的四个人影,也尽是一副惨状。  大雨落下,浸过木台的缝隙,滴落的血水,宛如朵朵晕开的血色梅花。  此乃乱党!叛贼!先前的那位官坊老吏,见人群多了起来,便走出了几步,大怒开口。  我大纪朝承平盛世!民安物阜!偏偏,是这帮乱党贼子!胆敢蛊惑百姓,忤逆犯上!  当杀!当斩!  老吏叫嚣地喊完,谄媚地转过头,看着后方的一个将军。  将军冷笑着抬手。  五个赤着上身的刽子手,开始吐酒拭刀,继而往木台走去。  偌大的人群,开始戚戚地往后退却。有几个想买人血馒头的老妇,狂喜地挤到了木台前。  三两吃惯了的野狗,也匆匆围在墙角落边,准备抢叼人头。  刀下留人!且饮一碗断头酒!  徐牧怒声开口,继而咬着牙。他或许便是个傻子,这等的时候,却偏偏还要招惹祸事。  但不送英雄,他会不安。  便如当初赴死的筒字营,血战雍关的六千守军。这天下,污浊得可怕,这人间难得的几缕清明,却要断了。  拨开人群,徐牧冷冷踏步上前。在他身边的陈盛,亦是一脸萧杀,不紧不慢地跟着。  老吏看着来人,脸色微微皱眉之后,却又变得发喜,几步走到后边,在那位坐镇的将军耳边,云云几句。  将军瞬间面色清冷,起了身,上下打量着徐牧。  你便是徐牧破狄将军赵青云,是你的兄长  不是,一场故人。  既然不是,你好大的胆!敢来相送反贼!  将军,定然有染!老吏补了一刀。  十几个营兵,冷冷地要围过来。  断头之酒,一饮泯恩仇!只盼他来世走得端正,莫要再做贼人。敢问将军,何罪之有!  大纪朝承平盛世,莫非连一口断头酒,都不敢送。  木台上,奄奄一息的马六,听到徐牧的声音,两只血糊糊的眼眶,又渗出了血泪。  人群开始骚动。  几个等着人血馒头的老妇,想要厮打徐牧,被陈盛冷冷推开。  我徐牧若是有染,又怎敢来这一趟。将军镇压叛乱有功,倒不如再成一桩美名,日后有人谈起,也定会夸赞将军。  木台上的将军,微微笑了起来,抬了抬手,让聚过来的营兵散开。  这一轮,且当看在破狄将军的脸面。  旁边的老吏,还想煽风点火,被那位将军一瞪,急忙怏怏地退到一边。  野狗开始不耐,几个老妇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鼓起眼睛,紧张地看着刽子手。  徐牧捧着酒坛,两侧的四个侠儿,每人喂了一口酒。  最后,停在了马六的面前。马六扬起了血色模糊的脸庞。  徐、徐坊主,大恩难谢,来、来生相报。  后悔么。  后悔个甚……来世还要干。这、这天下一脏,便要有人去扫。  徐牧揉着发涩的眼睛,将酒坛捧到马六面前。马六哑笑了两声,将整个脑袋,埋入了酒坛口,咕噜噜地大饮。  他只觉得,他便如走马观花的过客,黑色的,白色的,都是一场看不透的风景。  告诉哥儿,你原先叫什么。  小、小东家,叫马超。  我与你说过,是神威天将军,杀得敌人割须弃袍。  哈哈哈,吾记得了!  徐牧颤着起了身,往木台下走去。  在他的后头,五个刽子手抬起了刀,几个老妇和野狗开始作冲杀的姿势。  江、江山雾笼烟雨摇!  十年一剑斩皇朝啊!  吾乃神威天将军也——  砍刀破了雨声,有血珠溅到徐牧的后背,灼得他整个身子发烫。  陈盛,收拢尸体。  陈盛弃了油纸伞,红着眼睛几下冲去,将取血的老妇,和叼头的野狗,纷纷赶跑。  人群开始惊惊乍乍地退去。营兵也开始收队。  站在木台上的那位将军,满意地露出笑容。  小东家,有人告你杀官,这事儿最好是假的,若不然查了出来,谁也保不住你。  将军,行得堂堂正正,又何须别人来保。  木台上的将军,怔了怔后莞尔大笑,点了点手指,转身往前走去。  大雨不歇。  徐牧立在雨中,一时间,只觉得浑身都发凉了。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