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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第1页)

室内忽而幽寂下来。傅瑾时单膝半跪在床尾,酒店床榻不高,她坐着,姑且平视的角度。由他看过来,像俯视,像笼罩,要遏住她喉咙,据为己有。侵吞来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郁梨有种此生无路可逃的禁锢感。或许。还有一条。沉落到他怀里去。郁梨几乎窒息,深深的恐惧感,“傅瑾时——”男人面皮烧着一层薄红,目光沉迷,滚烫。清醒的沉沦,蓬勃的兽性。是荷尔蒙和内酚酞的原始选择,是潮涌。也是冷静之后的科学逻辑判断,是拥有。郁梨浑身汗毛炸开,手脚并用推搡,想远离他,远离这个场景,到安全的地方去。反而激发傅瑾时的凶性。他起身辗轧下来,肩膀宽阔是墙,胸廓精壮是铁,吻的痴狂入骨,粗犷要到油尽灯枯那刻。才能缓解这段时日的干渴,梦求。郁梨感受他体温攀升,心跳狂烈震荡,仅唇舌缠裹,难以填补。她惊恐万状,全身的血色褪去,挣扎得像个疯子。凄厉,悲恨,绝望。陷在床被中,床被是苍白色,她躯体像被烈日曝晒的藕,焦枯的灰白色。傅瑾时喘息粗重有力,气流击打在她颈侧,狂性按捺着收敛。又克制不住去抚触她头发。“郁梨。”他唤她名字,“别怕。”郁梨僵硬如一具尸体,傅瑾时近在咫尺,却不在她眼眸中。她望的是窗外,延绵出山脉的大晴天,云一朵一朵慵懒游荡,天幕是淡蓝色。心理学上用来舒缓的颜色。舒缓一场暴雨疾风,狰狞地吞噬。傅瑾时又拉开距离,他先看郁梨眼角,干涩的,视线覆盖她整张脸,麻木的。再往下,领口严实,衣襟歪扭。他抻平,伫立在床尾,目光停留在郁梨上衣口袋,“我不会碰你。”郁梨视线还在窗外,凝固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傅瑾时又道,“以前是我错了。”郁梨死气沉沉中生出一缕气力,嗓音沙哑莫名,“所以,你是承认你强迫我。”傅瑾时,“你不喜欢,我是。”他影子居高临下,逐渐缩远,脚步声进入浴室,不多时离开。郁梨全程呆滞着,蓦地,爆发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喊。手机从口袋跌落出来。屏幕上艳红的录音按钮,波段跌荡不止,记录傅瑾时的承认,也记录她的哭声。门外,萧达只感觉犹豫三分钟的功夫,傅瑾时便被赶出来。门合拢得很快,挡不住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后停止,过半晌又爆发。萧达心陡然沉底。他望向傅瑾时,他神色寂无。没有争执的冷厉,没有无处发泄的暴躁。湿透的衣物黏在躯体,体温很高,整个人却找不到温度。张安在他面前一向说不上话,琢磨他不曾迈步,是不准备离开,匆匆下楼开房间。屋内痛哭渐渐落为哽咽,走廊灯光蒙黄暗淡。萧达心中仅剩一念头,清明着,震荡着。冰岛一刀,换郁梨不自毁,给他转圜。回国,让郁梨意识到偏见,愿意正视他。梁氏准备的资料数据切实,哪怕无罪证,郁梨披露几项也可解恨。她不露数据,便是要另外的证据。证据,在能被正视后,他一往无前的,竟当真迈出这一步。———“你如何会原谅梁先生?他入狱,您会原谅他吗?”———“他敢,我就敢。”可郁梨这句话,鄙夷又玩笑。…………………………………白瑛知道萧达在齐省省城陪郁梨,趁休假,她家都没回,千里奔齐省。给萧达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高铁站。趁休假,高铁转大巴,四小时杀到酒店。敲响房间门,里面人声立止,片刻后开了道缝隙,露出郁梨警惕红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