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1页)
雪是小浪漫,他是真阴间。一句话打穿她的防,心理抗拒尚且能忍,能演,生理抗拒实在无法抵挡,郁梨吐完一口,连忙用纸擦掉嘴角,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傅瑾时眼底凉森森一片,格外幽邃,又仿佛一股无形的东西,在冲击他冷漠的躯壳,皲裂出缝隙,窥见他隐忍的晦暗、浪潮。郁梨感觉他缝隙里,要延伸出看不出的线,在孩子不足以成为羁绊时,粘连她,环绕她,扎进她皮肤,骨肉,连接的斩不断。“这枚玉扣是我亲手刻的。”他十指扣住郁梨右手,举起来,手套扎进衣袖,过于严实,什么都看不到,却实实在在的存在感,炙烤着肌肤。“从靛省出差回来,并非没有给你礼物。”郁梨全身肌肉绷紧,只感觉这样的场面,比逃离被抓后,第一次见面,还难以应付。她料想,这就是傅瑾时刚才不点透威胁‘大棒’后,紧跟的甜枣。一张一弛,恩威并施,是他驭下,收复人的手段。血脉最难斩断,她却表现的过于冷酷无情。女人是情感敏思的动物,爱情,亲情,友情,都沾带一个情字,终生是命脉,傅瑾时抓不住后面两个,挟住前一个,也算握住她心脏。让她老老实实留在他身边,满足他旺盛野蛮的占有欲。傅瑾时静默几息,等待她问一句,手上的伤是否跟玉扣有关。郁梨就如同这四年中的每一次,是触角探测到危险的蜗牛,缩进壳里,一言不发,敛去伶俐,留给他一副僵硬麻木的表象。傅瑾时目光始终倾注在她脸上,仿佛倒灌的黑沉海水,从诡谲莫测的神情里倾覆而出,冲掉她厚厚的抵抗,叫她亲身体会他的情感。“这个孩子我盼了很久。”还是为了孩子。郁梨微不可察松懈,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心眼坏是真的没法治。男人有时候实在是一种可笑的生物,他们仿佛永远学不会如同尊重他们自己一般,尊重异性。在他们心底,世界只有他们这一种性别是人,女性只能归为附属品。是孩童时期欺负的玩具,青春期追逐的猎物,长大后这种追逐愈加愈烈,演变成调教,改造,用爱情,进一步用婚姻,合法合理的收获一个奴隶。郁梨当然相信爱情,但更清楚,这世上大部分男人,没有这种高级情感。他们能表演深情,表演得酣畅淋漓,十分好看。女人柔肠百结,但凡被打动,就是枝头迎风的洁白花朵,堕入黑暗的大网深处,被改造成母蜘蛛,母老虎,一切没有理智、没有智慧,随时失控,歇斯底里的恶毒生物。从圣洁走向糜烂,从熠熠生辉走向黯淡无光。郁梨大学时,有一位正在评国家‘杰青’的女教授。评选阶段,她丈夫多次拒接她工作电话,不断找她吵架,折腾孩子生病。女教授焦头烂额,认为自己既没有经营好公司,也没有经营好家庭,婚姻关系几近破裂。她丈夫闹到最后,给女教授两个选择,要么退出评选,回归正常松弛的生活状态,要么离婚,她如此繁忙,也照顾不到孩子,丈夫要求她净身出户。女教授的父亲,并不赞同她离婚。到最后,女教授没有退出评选,却因为这一遭吵闹,心烦意乱失去水准,无意外地落选了。很神奇,从落选的那一刻,她丈夫又变回深情不已、任劳任怨地完美另一半,女教授赋闲在家,发现前一段时间鸡飞狗跳,状况频出的家庭,平静如一潭死水,毫无需要她插手帮忙的地方。郁梨非常不理解女教授丈夫的心理,她的导员一语点透。坏男人的驭妻术罢了。他们占有,他们掌控,他们恐惧女人翅膀硬了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