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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的父亲是哪位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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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章 此山无敌手(第1页)

  宁姚下了船就直接返回五彩天下,陈平安说自己近期就会走一趟飞升城。当时宁姚点点头没说什么,陈平安说这次肯定多待几天。宁姚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刘羡阳靠近西岳地界,归心似箭,不等夜航船靠岸,便独自御剑去北岳,刘剑仙故意贴着海面御剑,剑光劈波斩浪,等到大日照海,波光粼粼,金黄一片,刘羡阳抬头看了眼,轻轻叹息一声,没来由想起了早年他说的、她好像只是跟着念了一遍的言语……收起些许思绪,刘羡阳加速御剑,离开金灿灿的海面,冲入入丛丛的青山。  先前遥遥可见山脚牌坊的时候,太阳底下,有个头别木簪的年轻道士,坐在竹椅那边,高高举起一本版刻粗劣的道书,艳阳高照,光线刺眼,直接看书,容易伤眼睛,便找了这么个法子。  当然不是落魄山刻薄苛待他这个始终没有纳入谱牒的看门人,不愿给他借阅真正的仙家道书。  仙尉觉得是自己不争气,那些真正的灵书秘笈,他是真看不懂啊。却也没有归还落魄山,都在桌上搁着,偶尔夜深人静,修道关隘重重难以过关,在书房读书读得心烦意乱了,便瞅它们几眼,贫道这是看书吗,这是看钱呐。  反而是这些颠沛流离的游历路上,从脑门上明明白白刻骗傻子三字的家伙们那边,花低价买来的几本道书,能看出些不值一提的门道,可以有些心得。  等到成了林飞经的师父,仙尉当然不会藏私,要想藏私,也得有私可藏不是与林飞经随便说了些自己悟出的心得,修行门径之类的,林飞经竟然还就当真了,当下不懂,回去小镇那边便通宵达旦,百般思索,总觉一知半解,未能领会师尊的深意,隔三岔五,偶有所获,便兴奋不已,找到坐在山脚看门的师父,其实比师父年纪更大、境界更高的道士激动万分,说到自己道心与师父教诲最为相契得意处,便有些失态,手舞足蹈的,说些不着调的马屁话。  仙尉一边摆谱说再接再厉,实则心中明了,我这弟子,资质堪忧。  靠徒弟是靠不牢了,以后还得靠自己。  陈灵均还曾笑话过他一句,你这就叫喝惯了假酒,便喝不得仙酿醇酒了,没有享福的命。  年轻道士也乐呵得不行,其实很知足,自己够享福得了。  毕竟有了徒弟,喝过了拜师茶,仙尉却没有给出拜师礼,就想要攒钱,凑出一件像样的拜师礼,既然老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仙尉就想要赚点外快,于是便硬着头皮询问魏檗能不能下次再开夜游宴,他可以去披云山的山门那边……搭把手,例如端茶送水,或是帮着唱名什么的。  玉树临风的魏神君,估计当时给他这个不靠谱的说法说蒙了,几次欲言又止,所幸都没骂人。  仙尉便赶忙说开玩笑,魏神君别当真。  却不知当时魏檗额头都渗出细密汗水了。  怕就怕下次真有夜游宴,年轻道士好心偷摸过去搭把手唱名……吓得魏檗立即返回披云山,直奔礼制司,还不止,魏檗再让几个司署衙门的一把手都过来参与议事,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说若是下次夜游宴,一定要留心,见着了落魄山的道士仙尉,就立即将其礼送出境,礼是不能缺的,必须立即……当时在座的,都是北岳一等一的实权高官,一洲山水官场的大红人,听见了自家神君的反复叮嘱,一个个儿的,也是面面相觑。  临近山门的时候,姜赦突然说道:五言,我们不走集灵峰的神道主路,绕路从后山上去。  谢狗幸灾乐祸道:怂了  姜赦没好气道:脖子酸,低头费劲,这个理由行不行  谢狗哈哈笑道:与道士打个稽首而已,有什么丢人的,再说也没有外人瞧见。  姜赦摇摇头。  他不觉得三教祖师如何,更有极大的恩怨。见了面,也就是平起平坐。但是对待这位人间第一位道士,姜赦内心却是实打实敬佩的,做不出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可要说满脸堆笑,与之热络言语,姜赦亦是别扭万分,干脆不见。何况看样子,那道士还未真正醒来,更没什么可聊的。  五言满脸笑容说道:我得瞅瞅他去,面对面看看如今模样如何,你拉不下脸就别去,大不了我与那道士稽首两回,多大事,就当补上了你的。  谢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以心声劝说一番:五言,你们真不留下就在这边落脚好了嘛,我也有个伴儿。要那脸皮作甚,等你们真住下了,就晓得境界啊身份啊什么的,都是个屁。这一路我故意与姜赦说些怪话,就是帮你们打头阵呢,兵法,这就叫用上了兵法。我骂的多了,山主跟裴钱便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说不定也就稍微消了气,只要上了山,就学我们小米粒,或是更早的裴钱,不肯去小镇学塾那边念书,每天总有不下山的新鲜理由。  五言伸手挽住貂帽少女的胳膊,有感而发,真好,哪怕万年不见,还是我认识的白景,而且好像变得更好了。  裴钱,就是在这边长大的。  姜赦私底下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说当师父的,把她带上山了,也没怎么教拳,总是喜欢出门,聚少离多,所以裴钱在他那边,算不得是什么他看着长大的。五言也不惯着他就是了。  谢狗抬头瞧着牌坊,神色认真道:这里一方兵强马壮、势如破竹,另一方节节败退、势单力薄,前者却不对后者赶尽杀绝,反而主动握手言和,你知道对战双方是什么吗  五言笑道:这让我怎么猜。还是直接与我说谜底吧。  谢狗嘿了一声,说道:自己猜谜。  一宗之主,到了自家山门口,也没有什么排场。  只有年轻道士站起身收书入袖。  姜赦瞧见有个年轻女子在练拳,瞧见了山脚一行人,她并不加快走桩。姜赦点点头,虽说习武资质一般,却能够完全不把陈平安、白景小陌几个放在眼里,胆识不俗,好胚子。  不过很快不知从旮旯蹦出个白发童子,缩地法还是好学的,编谱官手拿纸笔,抖了抖法袍,尘土飞扬,使劲晃了晃脑袋,尘土更多。如今境界低了,再想要偷听墙角、搜集那些独一份的山水邸报,就难了。无妨,修道破境一事,不用慌!  白发童子跑到隐官老祖身边,小声问道:谁啊,需要记录在册吗如今小的,算是废了,完全看不出访客们的境界修为。  陈平安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不知如何介绍姜赦跟五言这双道侣的身份。  他只是以心声说道:不用记录了,回头我找你聊点私事,先去竹楼那边等我片刻。  白发童子哦了一声,隐官老祖先忙你的,小的这就去沐浴更衣熏香一番,再去老厨子那边吃顿斋饭。  陈平安懒得跟她废话,问道:小米粒呢。  白发童子禀报道:回隐官老祖话,跟郭盟主一起都穿着披风假扮女侠巡山呢,如今右护法担子重,管得宽了些,连那灰蒙山都要去看几眼的,骑龙巷左护法也是个马屁精,总跟着。  姜赦啧啧称奇,境界没了,眼力还在,一眼看出她的大道根脚,一头化外天魔都能回转人身!  白发童子将那纸笔收起,双手叉腰,狗子,我如今是二把手,你座位得往后挪挪。  谢狗愣了愣,叱问一句,箜篌你傻了吧,如今你连谱牒都没了,有个屁的座椅,自封的  白发童子瞪眼道:放肆,三把手怎么跟二把手说话呢。  谢狗将信将疑,咋的,没当上落魄山首席供奉,连那座祖师堂都被这厮偷家了  仙尉刚想要与那两位陌生面孔的男女,稽首客套几句。  陈平安摇头说道:不用客气。  仙尉犹豫了一下,仍要稽首。  赶巧,那位神色温婉的妇人已经先客气上了,却是个看不懂的古礼。  她身边的魁梧男子也是抱拳,眼神熠熠,说了句怪话,久别无恙。  仙尉如坠云雾,便只是稽首还礼。  一个青衣小童一路飞快飘下神道,一下子就看见那对陌生男女,摔着袖子跑到了山门口,陈灵均以心声询问大白鹅,何方神圣境界如何  崔东山笑眯眯道:裴钱的亲戚,串门来了。至于境界嘛……  陈灵均唉了一声,抖了抖袖子,瞬间便支棱起来了,教训道:一家人,聊啥境界。  崔东山贱兮兮笑道:男的,姓姜,道龄不小了。  大白鹅恁多废话,我心里有数。  青衣小童屁颠屁颠凑近过去,看着这位裴钱亲戚的魁梧身量,仰头赞叹不已,以心声言语道:姜老哥,我便不称呼你道友了,老当益壮啊,瞧着半点不显老,这腱子肉,硬是要得,胳膊上边能跑马。  别看我个子小,境界也不高,裴钱那丫头却是我看着长大的,关系老好了。  姜老哥,上了山就当自己家,不如直接去我那边住下,宅子空得很,或是让某位小管家帮你们夫妇挑一处雅静洁净的宅子喝得酒么好不好这一口若也是桌上豪杰,那就巧了,明儿清晨我就约你喝顿早酒。若是嫂子管得严,你只管找借口溜出来,回头出了任何纰漏,我担着,只管往我头上推,就说是景清道友那个酒蒙子,非要拽你上桌的,如何  就是到了酒桌,姜老哥划拳的时候悠着点,啧啧,这钵大的拳头,喝高了,可别误伤了谁……哈哈,看把姜老哥吓的,玩笑话,实不相瞒,如今我修道勤勉,莫说是误伤,便是姜老哥倾力几拳,扛得住!  陈灵均一边言语,一边朝裴钱使眼色,你家亲戚里边姓姜的这位,只管交给我,保证他喝到位,待客一事,落魄山上我称第三就没谁敢称第二。  裴钱翻了个白眼。  姜赦一直不搭话,斜眼陈山主,不管管  陈平安视而不见,不管。  姜赦被聒噪得不行,只好开口言语一句,你喝得酒  青衣小童如临大敌,先声夺人,高手过招!姜老哥酒品如何,暂时不好说,酒量,估计保底得有十几个魏海量!  陈灵均再不敢掉以轻心,沉声道:姜老哥,那咱们就桌上见高下  姜赦服了。  姜尚真那只鬊鸟,姜赦还能骂几句,青衣小童这边,毕竟是诚心诚意,殷勤好客,骂也不好骂什么。  过了牌坊,开始登山,姜赦以心声说道:到了这边,走到了山顶,我们看过几眼之后,马上就走。  陈平安的态度很简单,随你。爱来不来爱走不走。  裴钱说要去找郭师姐和小米粒,陈平安笑着点头,说好的。  走到半路,陈灵均就脚底抹油跑路了,原来山主老爷笑呵呵询问他一件事情,当初道祖他们来到小镇,你在那期间是不是与老观主聊了什么青衣小童立即推说一想起些称呼就脑壳疼,不但无法说出口,记都记不得了,双手抱着脑袋就溜之大吉。  到了山巅,一行人凭栏而立,姜赦双臂环胸,默不作声,气氛便有些沉闷。  五言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说道:如今是两个女儿,我们内心当然很高兴,在碧霄道友福地之一那边,我们找见了的女儿,她性子很好,大概就是我们心目中女孩子的模样吧,我们如何能够不高兴。可要说当年,她其实不是那般性格的,所以姜赦内心更喜欢的,一直就是现在的裴钱,两个女儿都很好,太好了,可到底还是有些分别的,哪有不喜欢孩子很像自己的爹娘呢。但是姜赦这辈子一直不喜欢跟任何人说任何软话,死犟死犟的,自己不肯说,也不愿意我跟你们见了面就说这些。在夜航船上边,我很担心这些话,没机会说出口了,当时几次想要跟裴钱说,跟文生先生聊,又怕解释不清楚,只好忍着。  当年她需要斩却的心魔,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裴钱’,而是我们更早见着的那个女儿啊。  大概她觉得自己的心魔,便是她不该有的软弱。  妇人红着眼睛,面朝陈平安,施了个万福,哽咽道:都要与陈先生先道歉,再道谢。  陈平安说道:怎么不与裴钱当面解释。  妇人摇摇头,喃喃道: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  谢狗愣在当场,皱眉道:不对啊,跟那孩子见过几面,都很乖巧啊。  在落魄山,可别说假话,五言你可别用了心计,画蛇添足,绝不讨喜的。  五言摇头笑道: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在我们这边,打小就无法无天得很。你们想啊,姜赦的女儿,我当年也是宠她宠溺得不行,那她会是一个如何性格软绵的从小就在她爹身边耳濡目染,私底下还帮着编书,什么书,全是兵法。她又是顶聪明的,学什么都快,若说想要装得乖巧些,有何难。当年许多大事,姜赦都与她直说,父女俩没少商量。陈先生,裴钱小时候的那股机灵劲儿,你肯定是亲身领教过了的,对吧  陈平安眉眼舒展几分,笑着点头,轻声道:年纪不大,全是心眼,刚把她带出藕花福地那会儿,一起结伴游历,很是斗智斗勇了,我当年既头疼又心烦。  想起一事,在桐叶洲游历路上,当时谁都看谁不顺眼,陈平安其实是没少说戳心窝子风凉话的,有次小黑炭偷摸下水,拽出将一条咬住她胳膊不放的大鲶鱼,狠狠摔在岸上,瘦竹竿似的手臂上边全是伤痕,小黑炭就那么瞪大眼睛,使劲看着陈平安,你说谁蹭吃蹭喝呢。  再加上那会儿谁不是在忙大事,到处奔波,疏于管教,是难免的,只想着她境界高了,也能保护好自己,至于道心如何,有无缺漏,马上就要有那场登天一役了,生生死死,最算不得什么,哪有谁是例外。我们当年哪里愿意管这个,姜赦不管,我也不管!  但那是一万年前的故事,如今不一样了,如果姜赦还是死要面子,连落魄山都不敢来,只是一味顾及自己的尊严,脸面。那我现在与你们说的,就一句都不提了。兵家初祖了不起,好面子是吧,连到了女儿这边,还是觉得自己天大地大的,那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话说不出口就别说了,受着!  若真是什么都没说就跟裴钱分开了,姜赦你也别跟我私底下诉苦,滚一边去。喝你妈的酒水,我见一次摔一次。  一直沉默,哪怕听到这里,姜赦也不敢还嘴什么。  说实话,姜尚真都有些心疼姜老祖了。  咱们落魄山上,不是光棍就是妻管严,暖树至多是教训陈灵均几句,宁姚在陈平安这边也是从无半句重话的  陈平安绷着脸,率先挪步,去山顶北边。  姜赦默默跟上。  沉默片刻,姜赦说道:作为过来人,不要做那种打了九十九场胜仗、最后一场输了的人,要做那种可以输九十九次、最终赢下最后一场胜仗的人。沙场是如此,习武也是如此,做人做事还是如此。  陈平安双手笼袖,眯眼看着姜赦,啧啧不已。  姜赦举目远眺看那灰蒙山的画面,自顾自说道:我偏不信如今聪明人那么多的世道上边,真有个人,舍得连大道都不要了,连那桩天大的私仇都可以不管了,偏偏要护着一个毕竟不是亲生女儿的裴钱。我姜赦死活都不信此事!  陈平安继续在那边啧啧啧。  姜赦愤懑至极,从灰蒙山那边硬生生收回视线,大怒道:陈平安,你给我适可而止!  老子破天荒跟谁掏心窝几句,你小子还在这边跟我阴阳怪气是吧  抢走女儿,老子认了,我姜赦在这件事上,不敢,不想也确实没资格放半个臭屁。但是你以后敢亏待了裴钱,让她随便嫁了人,老子便再走一趟落魄山!你们几个篡位,真当我姜赦耐着性子,多熬几年,便抢不回去!裴钱这个女儿,我是争不过了,可要说兵家祖师的位置……  姜赦气得差点道心真……崩了,只见陈平安笑着点头,眼神充满了鼓励,骂,再骂,使劲骂。  就在姜赦想要直接去往兵家祖庭的那一刻。  男人耳边响起嗓音不大、却让姜赦觉得炸雷一般的冷哼一声。  姜赦猛地望向陈平安。  陈平安已经转身离去。  先前陈平安在那土地庙外边,单独跟佟文畅聊一些玉宣国朝廷和马氏子弟的事情。  既是山下事,也是官场事。  佟文畅自认与这位年轻隐官也算熟稔了,不好说什么慨然交心,但觉得对陈平安的脾气性格还是有些了解。只是不知为何,得出海一趟,年轻隐官整个人的气度,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若说之前见面,不管是一起在小朝会外边坐着抽旱烟,还是在京城小宅内嗦那米羹,给佟文畅的感觉,就是这个年轻人,不管身份有几个,境界如何,都是一个肯讲理的。但是在土地庙外边的闲聊几句,年轻隐官其实依旧神色和煦,佟文畅却偏偏有一种古怪感觉,总觉此次见面过后,陈平安,或者说新任大骊国师,要开始跟这个世道的某些人某些事……彻彻底底,不讲理了!  陈平安沿着道路走在后山,魏檗来到一座名字极长的凉亭等着,直接说道:你好歹给我个确切日期,皇帝陛下已经跟披云山说了,近期就要亲自来落魄山一趟,上山住下,叨扰陈先生几天。  陈平安笑道:帮忙捎句话给宋和,让他不必赶来这边,我这几天就会抽空去趟京城。  魏檗气笑道:‘抽空’二字,我也原封不动回复  陈平安点头道:当然。  魏檗大笑不已。  前山某栋宅子那边,崔东山领着姜赦和五言去见老厨子,说等会儿就是在这边开饭。  将他们往那一丢就不管了,崔东山就自个儿去竹楼那边找编谱官闲聊去。  姜赦和妇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无所谓了,就坐在竹椅上边,与那个坐在藤椅上边摇晃蒲扇的老人攀谈起来。姜赦心情不错,这个自称姓朱、总是以晚辈自居的落魄山大管家,说人话。  姜赦也不隐瞒身份,老厨子躺在藤椅上,轻轻点头,语气随意,说了句让姜赦想要喝酒的话。  前辈有一颗决然不死的滚烫心,势必要将整座世道捂热才肯罢休,即便未能遂愿,仍是头等豪杰。  妇人也从朱老先生这边得到了一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原来白景所谓的兵力悬殊的对峙双方。  谜底是那温柔与伤心。  他们对视一眼,在山中多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