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迟暮 上(第1页)
片刻前。王爷,这帮蛮人看来是不死不休了,要想离开,须得将追进来的蛮人给杀了,如此才能带您安全离开苍梧山竹林中,肖一鸣对着庆王说道。庆王神色萎靡,扫了一圈跟来的乾兵,而后对着肖一鸣摇头道:蛮兵有狼,这苍梧山倒并非是好去处,如今我们不得已之下来了这里,要想杀掉追兵,实在万分艰难肖一鸣沉声道:不,刚刚的交战中,蛮人也死伤惨重,他们的援军还未赶来,如今他们非要追进来,我们一定能将他们解决掉!但这需要时间,王爷您先走一步我们尽快解决追兵,再护送王爷离开肖一鸣的话并未让庆王感到安心,正相反,现在他只觉得凭借这点人去解决追兵,却是难如登天之事。他甚至不明白,肖一鸣为何能说出如此言之凿凿的话。或许是因为他正值壮年,还有一腔猛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轻言放弃,这倒是和曾经的自己很像。只是岁月如刀,如今的自己,却已是残年暮景.....这时,肖一鸣又开口道:王爷,我现在不能带着您走,解决追兵我必须要参战,我让他们带着您走其他人和我一起解决追兵肖一鸣朝着两名乾兵使了个眼色,这二人立刻走到了庆王身边。人本来就少,如今又分出两人,庆王光是一想到后面他们要和追兵厮杀就觉得异常艰难,这种情况下,真能解决追兵再回来吗但看到肖一鸣那郑重的神色,他也不知该怎么说。若是说这话的是别人,庆王甚至觉得他已经背叛了,这是要借故分开,好让他自己逃得生天。但说这话的是肖一鸣。这个十岁就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在这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为自己做了太多事,他就像自己的影子,总是跟随在自己身旁,还未卸甲时,在战场上,他从未让敌人靠近过自己,靠着他那把刀,也不知杀了多少自己要想杀的敌人。如此,卸甲之后,他才放心的让肖一鸣跟在了二儿子后面,而在那之后,他同样办事利落,雁落山死了几十万人,他却能带儿子逃出生天,保得一命。当时感觉倒是还好,但在今日看来,那一次却真是刀山火海走了一遭。毕竟——还从未有在与叛军的交战中得生的人。如今大势已去,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这个男人却还在忠心耿耿的守卫在自己身边,庆王此刻已是感慨万千。此时。保护好王爷,我们要去布置一下,好袭杀追兵王爷,小心!肖一鸣沉声说道,他不再多言,转身带人离去。只是刚走没几步,身后却传来庆王的声音:等一下庆王拍了拍身边两人的肩膀,说:追兵人多,你们也去,我一个人能走肖一鸣一愣,连忙道:不行!王爷!您身边要有人,其实本该我带您走,只是没有我,追兵不一定能解决掉,王爷难道您是担心......话未说完,庆王摆摆手,略显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个自嘲笑容:我不担心别的只是我想说,我是老了,但我也打过几十年的仗,也是走过刀山火海的人,如今一个人也走得了这夜路难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他拍了拍腰间那柄装饰华美的佩剑,朝着肖一鸣说道。肖一鸣脸色一滞,旋即道:没有,王爷一如当年!听到这句一如当年,庆王只觉像是被根针扎了一下,若是真如当年那般,自己早该提刀砍杀敌寇了,但今夜却总是在狼狈逃窜,哪还有半分当年之姿呢。但他知道这不是肖一鸣在讥讽自己。庆王点点头,淡淡道:知道就好去吧,追兵人多,你们一起上,兴许真能解决掉若是解决了,你们再来找我....后半句话庆王说的却是有气无力,因为他知道这难如登天,这些人要么是全死,要么只剩肖一鸣一个,而最大的可能性,是所有人都不会再回来。但也没什么好说得了,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以来从未变过的道理。去吧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庆王一个人朝着竹林深处走去。王爷肖一鸣突然出声,庆王脚步顿止,扭头看向了他:怎么了三十年前初见王爷,王爷英姿焕发,那身姿直到今日我还记忆犹新而今时过境迁,但王爷依旧是王爷肖一鸣面色恭敬,向庆王抱拳道。庆王身体一僵。接着,他抬手拂去额前垂落的一缕白发,朝着肖一鸣微微颔首。而后一言不发往前走去。肖一鸣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两息,而后转过身:走吧,杀了那帮追兵他面无表情的拨开垂落在面前的竹枝,一跃而出。——竹枝在抖动,洒出的血珠将那笔直而翠绿的竹干染的斑驳,夜风缭绕,这幽暗竹林间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此刻。肖一鸣一刀接着一刀朝着眼前的敌将砍去,激斗之时,二人身边的竹子也不知被砍断了多少根。鲜血从二人身上洒出,污浊了地面,而这愈发浓重的血腥味让那狼王愈发狂性大发。只是二人酣战在一起,它找不到任何时机冲上去撕咬。但很快,伴随着一声闷哼,肖一鸣一脚正中阎承胸口,阎承往后倒去,好在背后的竹子撑住了他的身躯。肖一鸣脚步一动,须臾间却已挺刀砍来。狼王抓住时机,后足一蹬,一个扑击前爪扫向肖一鸣脖颈,肖一鸣却早有预料,他一直提防着这虎视眈眈的恶狼!眼角余光见到这恶狼扑来,肖一鸣一脚踩在棵断竹上,借助这反推力道,他下腰扭身,一刀朝那恶狼双爪砍去。狼王反应机敏,硬生生在半空中扭动身体。肖一鸣眉头微皱,手腕一拧,刀刃随之翻转,化砍为斩。哗的一声。那满是缺口的刀刃在狼王左前腿上划过,立刻切出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而这时阎承却已经弯着腰一刀朝肖一鸣腰腹捅杀而来,肖一鸣猛吸口气,收腰避开这一刀,而后左手弯曲,腰跨一扭,那曲起的左手肘猛地顶向阎承面门。阎承只以为他会以刀反击,因而一直在提防着他的右手,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那条受伤的左手来攻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嘭的一声!这一道肘击正中阎承面门,一瞬间,阎承只觉天旋地转,仿佛被一锤重重砸向面门。霎时间牙齿崩碎几颗,鼻子也被砸得歪斜,阎承五官变形,被顶破的脸上鲜血狂喷而出,他在剧痛中倒飞而去,甚至将身后的竹子都给撞断,而后重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