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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旁边一个中年人转过头对年轻人道:“小刘,我这位置让你了。”他说着还朝小门那个方向撇了一下嘴,“这年头啊,上个厕所都可能惹事。小刘,今后当心一点啊。”“郑秃子,故意损我是不?关你鸟事!”是不关我鸟事,可关你鸟事啊。马大处长,刚才小刘没把你鸟吓出毛病吧?”“你得瑟个屁,郑秃子,你是不是落井下石?以为骆省长走了,我就谁都可以欺侮么?”“切!”郑秃子根本没当一回事儿。曾家辉抬头看了一下这“郑秃子”,头上还真没多少毛,怪不得有人叫他这个外号,倒是十分贴切。郑秃子对厕所进来一个陌生人倒是不以为意,来省政府办事的人多了去。当然,能到这儿来的人不是省级部门的人,就是下面各市上来的干部。他见正打量自己的这人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比自己还年轻,只是点头微笑了一下,一边检查拉链,一边继续对着关着的厕所小门道:“骆省长走与不走,跟我有毛的关系?再说了,他就算不走,还能管到这厕所里来?当然了,他要是不走的话,你马处长肯定是没机会光顾咱们这底楼的洗手间的……这要搁在以前啊,你来了,我们这些人哪儿还敢进厕所,你说是吧?”看来这厕所里的斗争还挺激烈啊!曾家辉本待反身而出,这儿人多,自己完全可以换一层楼解决问题。不料,这时小刘却是对曾家辉道:“先生,你来吧。”“呵呵…小伙子,你在这个地方还谦虚客气?”“不是,刚才我差点踩你一脚,算是赔罪了!”“那好吧,我接受了!”曾家辉自然不会去跟这些年轻人客气,能享受一下这小伙子的谦让,倒也是一种享受。刚到省政府头一遭,遇个什么看不见人的骄横马处长,再碰上一个谦逊礼让的年轻人,算是正常情况了。他站在那儿嘘嘘放松,但郑秃子与马处长却是打起了持久战,马处长还没出来,郑秃子也不急着离开,二人都较着劲呢。马处长在里面开始冲水了,“郑秃子,我明白的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可没你这‘马’大。不过,我一向为人清正温和,不像有些人虽然‘马’大,却是人小。”“你说我是小人?”那小门呯的一声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瘦高个的鹰眼人,此人就是所谓的“马处长”,他现在是一脸的怒火,瞪着郑秃子继续发飙,“我小人又怎么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小人也风光过,以前在省政府你敢惹我么?就是以后,哼,虽然骆省长走了,但总还有他的许多朋友关照我吧,再差劲,我也比你这个机要处长强…”“是,你很强。可你再强,也不用对小刘那种态度啊,你自己进去不关门,怪谁啊?这大家挤一个时段来了,总得想办法解决内急不是,你骂人家年轻人‘眼瞎’了,有这么骂人的么?我没说你恶毒就算客气的了。”曾家辉一边拉拉链,一边小声的问离他最近的小刘,“马处长是哪个处的?”小刘有些害怕的样子,抖着小鸟还不忘小心的侧着看一眼郑、马二人斗着嘴往外走的身影,压低声音道:“马处长原来是骆省长的秘书,省政府自己一处的处长。这会儿还没重新任命呢,只是听说新省长到了,办公厅把他的办公室先安排到了一楼,今后具体怎么安排不知道。按惯例,这领导一走,秘书肯定要提拨到部门去的。”“有这个习惯?”“有呢,不然马处长哪儿敢这么牛皮哄哄的。他是知道自己即将出去当领导干部,才敢这么与人叫嚣啊!”“以前也这么样?”“以前跟着省长的时候就更不得了……”小刘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不认识面前这人呢,“您是哪儿的,来这边办事的?”“我也是来省政府工作的。”“刚调来的?”小刘虽然大家都这么叫他,其实也三十几的人了,眼力还是有的,他见曾家辉气宇不凡,但年纪好像也很轻,似乎比马处长还小上一两岁的样子,有点猜疑的道:“听你口音,你不会是跟新省长来的吧?”“正是呢。”“哦?”小刘有点惶恐的道:“看来今天是撞到领导了,你肯定是新省长的秘书?”“差不多。”曾家辉也不好说什么,既不笑,也不故作神秘,边往外走边道:“怎么省政府上个厕所都有人叫板,真是不可思议。”小刘紧跟了出来,“这算啥,这样的事多着呢。”“哦?”曾家辉略停了一下脚步,“还有什么更牛逼的事么?”小刘不再回答,只是笑了笑,“你今后要跟省长,我可不敢在您面前乱说。”这小子还挺机灵的,曾家辉只能笑笑作罢,洗手的时候还见马处长在洗手抬边哼哼不已,反复用水冲了一下脸,又拿纸擦了几下,如此几次,还不愿意离开。曾家辉直摇头,这人看来是受刺激了,神经似乎不太正常。“说,你刚才看到啥了?”马处长刚与郑秃子叫完板,现在有功夫理会小刘了,一看小刘洗手,就吼叫起来。小刘摇头,“马处长,刚才我开门什么也没看见啊。”他的叫冤,并没有让马处长灭了怒火,“你没看见什么退那么快?”靠,这人真是疯了。曾家辉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这哪儿像个省政府的处长,简直疯狗一般,总是想着咬人几嘴,这成什么样子了。他的一脸不屑也招来了祸事,马处长一眼就瞅到了这个陌生人,“你又是什么人,在这儿揍什么热闹?”曾家辉真想给这种人一个大耳刮子,太丢省政府的脸了。幸好自己是新来的省长,如果是上面来的其他领导,让他这样一叫嚣,那不坏事么?他冷冷的瞪了马处长一眼,“你这样儿像什么省政府的处长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