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酒桌上的博弈(第1页)
"你,害我!" 宇文成练痛苦地按着胸口,一只手又捏着喉咙,仿佛喝进去的是什么毒药,辛苦挤出这句话后吗,便倒地不起,不住喘气呻吟。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面乱窜。 燕绝似乎也惊住了,双眸寒光如冰棱射向那个斟茶的黑衣蒙面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你竟敢在茶里下毒!" "没有!没有啊阁主!"那人吓得惨叫,燕绝的力气很大,他很快就连求饶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绝回头一看,宇文成练倒在地上,脸色发紫,随手把那个下人甩出去,大声喊道,"来人,叫大夫!" 那人被重力甩开,撞到地上便晕了过去。 燕绝蹲下身来查看宇文成练的状况,他脸色发紫,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喘不过来气,却又捂着胸口,十分痛苦,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唤来两个人,把宇文成练抬进了屋里去,吩咐悉心照料,务必让他撑到大夫来。 宇文成练是要死,可眼下还不是时候,他若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燕绝很紧张。 他给宇文成练输了真气,却能感觉到他体内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抵抗,只听得床上的宇文成练一直在痛苦地哀嚎着,呼吸也越发衰弱。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冯玉婷来了。她迅速给宇文成练下了几根银针,就让他安然睡着了。 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这段时日你最好是不要露面的。"燕绝看着冯玉婷道。 冯玉婷摆摆手表示没事,"正好有要事要与绝哥哥商议便过来了,他怎么会忽然这样" 燕绝遣退左右,摘下面具来,他的左半边脸依旧狰狞恐怖。 "他是中毒么还是中蛊了" 冯玉婷顿了顿,认真给宇文成练把了脉,"他都吃了什么了他,好像……" "好像什么" "他体内好像有蛊虫,可又不太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玉婷沉吟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拿个茶杯过来,用银针刺破了宇文成练的指尖,流出来的血,也是正常的鲜红色,并未有异样。 难不成,是梁丘雅音动的什么手脚 与此同时,别苑之中。 萧如月走后,梁丘雅音便揪着唐敬之理论,"你是故意叫住月丫头的是不是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梁丘姑娘,我们讲道理,这件事她迟早要知道。你不觉得,在宇文赫有限的时间里,她的陪伴和关心是最重要的么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去你以为你能瞒多久" "瞒多久都好,长痛不如短痛。" "若换了是你,会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么"唐敬之反问道,眼底浮起些哀伤。 梁丘雅音深吸口气,假装不去听他话里的意思,深吸气吼道:"那也好过她此时便开始难过担心好!" 梁丘雅音与唐敬之你一言我一语地,谁也不肯相让。 "你就不怕她日后知道了要怨你瞒着她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忘年交么" "那也是我的事情,要你管啊!" 此话一出,唐敬之彻底沉默。 好一会儿,他自嘲似的笑道,"也是,我有什么立场管你的事情。我姓唐的,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还真不如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沈将军年轻有为。" "……"梁丘雅音也是一时语塞。 气氛僵硬。 外头忽然传来疾呼:"唐神医,梁丘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听见呼声,梁丘雅音提着裙子就奔出门,"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是那个,那个魏王妃。" 梁丘雅音闻言脸色一变,施展轻功飞身而去,唐敬之也是紧随其后。 厢房之中,原本已经好转的姚梓妍不知为何满地打滚,脸色青紫,似乎非常痛苦,时不时发出哀嚎和呻吟声。 唐敬之帮着把人扶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她的相思蛊发作了" 梁丘雅音被咬了舌头似的,先给姚梓妍扎了几针,等她稳定下来了,才松口气。 她想起来什么,正要动手,便瞧见旁边杵着个唐敬之,扬扬手要他走开。 唐敬之也是配合,随即就背过身去。梁丘雅音确定他没偷看,才扒拉开姚梓妍胸前的衣服来看。 姚梓妍的胸前隐隐多了一点花瓣的痕迹。 果然是那条本该睡死的虫子又活跃起来了。按理说,这虫子不会又起来闹腾才对啊,难不成是最近姚梓妍被她使劲折腾了好几回,尸香魔菇的毒性退了,此消彼长,相思蛊反而活过来了 "好了没"背过身去的唐敬之弱弱问道。 "行了,转过来吧。"梁丘雅音把姚梓妍的衣裳拢好,没好气道,让唐敬之把人给拖回床上去。 药王谷药王的得意弟子,到她跟前,只能给她打下手,也不知道唐神医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兴许,只要能在梁丘姑娘跟前晃悠,他打杂也心甘情愿吧。 梁丘雅音捏着手在姚梓妍床前走来走去,皱着眉头绕了好几个圈子,忽然拍着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哎呀!急糊涂了!险些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说着话,大步流星往外走,回到自己房间,铺纸提笔刷刷刷写的飞快,写完装好了信封,便交给院子里的人,"马上送进宫,交给皇后娘娘。" 回宫的路上,银临时不时地看着萧如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归于寂静。 萧如月一路闭目养神,假装看不见她的欲言又止,临下车时,看了银临一眼,"明日一早请王夫人入宫,记得,把采薇和秋词也都叫过来。" 银临愣了一愣,想问什么,最终都吞了回去。 兴许,皇后娘娘已经明白她想问什么,并且,很快便会给她答案了。 所以她不必问。 萧如月一回来,绿衣便迫不及待来说,"娘娘,您先前吩咐做的那些香包全数分发给各府的命妇与官家千金们了,过去凡是用了‘烟水阁’的胭脂水粉人,人手一个香包,绝无遗漏。这两日奴婢也让人留心了,那些人佩戴了香包之后,头晕或乏力的症状都有所缓解,她们都对您和太皇太后连声道谢呢。" "你办事,本宫放心。"萧如月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论做吃的,绿衣的手艺自然无人能及。如今她与银临学习的久了,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不紊的。 那些香包,是根据她与雅音姐姐还有唐敬之三个人一起研究出来的药方,去配置的,佩戴在身上,可以达到驱蛊的目的。 那些用过"烟水阁"胭脂水粉的人太多,之前已给他们用过了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如今再配合这香包的效用,便能确保无虞了。 因为是借着太皇太后的名义,又打着皇后娘娘亲手绣制的旗号,凡是官家之人,不管是那些闺阁千金还是命妇,都不会也不敢驳了皇后娘娘与太皇太后的面子。 天家赏赐之物,自然要随身佩戴。 而之前大部分用过烟水阁胭脂水粉的人,都觉得困乏无力,以为是夏日炎炎导致的,实则不然,那都是蛊虫的作用。蛊虫一日不除,任凭怎么休息也无济于事。 只要香包随身佩戴七日以上,被压制了的蛊虫,便会被香包里所含有的药材之药力所杀,而后随着人体内的排泄物一起排出体外。 "这件事你多些留心,秋词那边若是有香包不够的,你也负责做给她。"萧如月又吩咐道。 达官贵人家的处理好了,还有坊间一些商贾家的女眷,也不能放任不理,还有宇文成练豢养的那些个外室,也全都是隐患。 绿衣点头称是,小脸洋溢着满足与骄傲。 以往都是光看着银临姐姐忙前忙后的她都帮不上忙,如今她也能为娘娘做些事,这可真好。 萧如月入内换下了外出的装束,换回宫装,也不梳妆,把头发随意一盘,便懒洋洋倚在软塌上,一动也不想动。 眼看着许多事情都渐渐尘埃落定,她心中却还不敢放松。 大抵,姚梓妍、宇文成练这些人一日未死,她就一日不能放下心头的恨吧。 萧如月长长出了口气,神色疲倦地挥挥手示意银临等人退下。银临与绿衣对视了一眼,便退下了。 沈良就守在外头,见银临她们退出来,只颔首算打了个招呼,复又面无表情地站岗。 银临:"……"沈将军心里头除了梁丘姑娘,就是皇后娘娘这个主子了。兴许,其他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 萧如月在外头跑了半日,也是倦了,躺着躺着轻而易举便睡着了,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做着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场面纷乱,那似乎是十多年前一个深秋,羽林卫满城不知道在搜捕什么人,似乎说,有什么盗匪闯入魏王府偷盗财宝,被巡防营与京兆尹四处缉拿。 哦,她想起来了。 是官府说,有盗贼闯入魏王府偷窃,他们四处缉拿,闹得满城风雨。 那时候她与宇文成练成婚在即,在集市上买办了东西之后,便想赶回府去,却不想,半路上便被个忽然杀出来的黑衣蒙面人给挟持了。 那人,似乎就是被四处缉拿的盗匪,他浑身是伤,满身是血,费尽力气把她拖到了后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