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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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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要不道歉,要不出国(第1页)

魏远县虽紧挨着京城,但架不住它穷啊!一座望山,将京城与魏远县彻底隔开。也彻底分走了风水。穷的只能种地,什么果树、茶树、造纸、养蚕等等,统统活不过半载,也就只有种田尚能让一家人都吃饱。药材什么的,更是罕见。谢安一听府里的药材能带回去,小老头的双眼放光,朝着正院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又对何青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开始拿药材。他不贪心,拿的不多。昂贵的人参等物,连抽屉都没拉开。何青给他打下手,随口问了句:"先生家里的那位老族长得的是寒症""染上风寒就倒下了,病的起不来床,没几日人也消瘦的不成样子,这才递了口信来,听着症状像是寒症。"谢安也只是听了口信,按着症状描述,拿的都是些治疗寒症的药材。何青不再多问。入冬后,寒症渐多,已是常见的病症。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但老人年纪大了,撑不住也是有的。送谢安离府后,何青提着几副药材往前院正室走去。因着耶律肃的命令,他不得进入室内,只得将守在里面的竹立叫出来。竹立怯生生的出了房门,站在门旁,身体依着门框,不肯往前多走一步,显然对何青的戒备、排斥心极强。她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紧,头微垂着。隐隐压着怒意。为着这些人害死了梅开!何青只当没瞧见,口吻温和道:"谢先生有事出府去了,需得十日后才回来,他留了几幅药给夏姑娘,若有任何不妥,煎了一日一副两顿的喝着,便无大碍。"竹立紧绷着嘴角,伸手飞快接过药包。冷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何青看了眼紧闭的窗子,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靠近,面上挂着温文有礼的浅笑:"还想着问一句,你家小姐如今可好些了吃的如何,睡得如何"竹立愤懑难平。想起梅开,想起小姐那几日憔悴不堪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夹杂着私愤:"四肢健全,还能喘气——啊!"下一瞬,就被路过的雪音听见,闪身至竹立伸手,伸手反扭她的一条胳膊至后背,脚尖在她臂弯处用力一踢,竹立的膝盖一软,直接双膝砸在了地上,疼得她叫出声来。眼泪从眼眶飙出。雪音英气的眉毛一皱,冷声骂道:"你算是个什么身份的东西,敢这样与何青说话,连规矩都需要我来教你吗"骂完后,手腕又一个用力。竹立从未碰到过如此蛮不讲理、下手又狠的人。一条胳膊疼得像是被人卸了下来。她知道此时要服软才能不给小姐添麻烦,可实在是疼的她直吸冷气,浑身都在战栗。连一个字都说出来。何青打算适时开口,也算是让这侍女长个记性。这儿是将军府,而非是他们那没规没矩的小院。他虽不会出手惩罚一侍女,但若有旁人出手,他也不会阻拦。不懂规矩这词,在将军府中是从不允许存在的。自然,夏氏例外。何青冷眼旁观,看着竹立快要疼晕过去了,才要开口时,身旁紧闭的窗子被人从内向外推开。几日未见的夏氏站在窗内。面色泛着不太健康的白皙之色,眼神清冷,披着长发,甚至连发髻都没有绾。站在木棱窗里,面上无一丝笑意。冷的似一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身上没有烟火气。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何青身上,浅淡的唇掀起,"有什么想问的只管来问我,为难我的丫鬟算什么本事。"冷淡的视线从何青身上划走,落在竹立身上时,多了一分暖色,"还不快进来,跪的膝盖不疼么。"雪音还不想松手。眼前的这个夏氏令她觉得陌生。这幅说话的姿态、腔调,与直接那个狐媚却又别样温柔的夏氏全然不似一个人。她的眼神都是冷的。何青轻咳了声,低低唤了声:"雪音。"雪音这才松手。一松手后,竹立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门扇砰的一声关上。他们放了人,夏宁才再一次看向何青。何青的温和像是刻进了面皮里,对夏氏更多了一份礼遇,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一遍,问她吃穿如何,睡得如何。夏宁回应的很快,"谁要问的若是你自己想问的,我吃得好,睡得不大好,但靠着谢先生的汤药也还好。若是耶律肃让你来问的,那就是病的快死了。"说完,纤细的手指搭上门扇,手腕用力一甩。门扇也砰的一声关上。同样吃了闭门羹的何青微愣,温和的表情龟裂。雪音皱紧了眉头,"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纵出什么样的下人。"偌大一将军府,有哪个下人胆敢给将军吃一个闭门羹便是给何青吃一个闭门羹的人都也没有!可夏氏主仆呢雪音气的不清,而何青反而还笑了出来。雪音诧异的看他,反问:"你还笑得出来"何青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时温文儒雅的模样,但眼梢的笑意未褪干净,轻声念了句:"恐怕,这才是她的本性罢。"说完后,也不顾雪音是何反应,自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也是,夏氏曾是天青阁的头牌。往日里那些狐媚功夫、温柔小意的模样都是用来‘接客’的,如今她与将军算是闹开了,便也不再使那些门面功夫。其实她在小院中住着的那三年里,何青多多少少也察觉了一些。这位外室,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娇弱无辜。相反,她理智、冷静、坚强,遇事果断,骨子里还有些傲气。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怕是连将军,都险些要栽进去了。而在书房里的耶律肃耳力过人,夏氏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自然也都听见了。那夏氏说,她病的快死了依他听来,夏氏非但活的不错,甚至连一丝悔意都没有,被他软禁在正室之中,还敢如此放肆!看来——并非是他纵的夏氏如此张狂,而是夏氏本性嚣张狂妄。三年里,她那些自谦、顺从,不过都是她刻意表演给他的看的。演了三年!真是能耐啊夏氏!耶律肃用力闭上眼睛,平息胸中腾起的怒气。"何青,进来!"末尾,仍是透露了些许情绪。何青得召进屋,恭顺道:"属下在,将军有何吩咐"比起耶律肃强压下去的怒意,何青的神情显得轻松不少,眉眼舒展,看的耶律肃心生薄怒,冷着声问道:"心情不错"何青被点破后也不慌张,敛起稍显轻松的表情,慢条斯理的回道:"谢先生已经由府兵护送离府,带了些治疗伤寒的药材回去,留了夏氏几服药下来。夏氏——"在提及这个名字时,何青抬起眼,小心辨别耶律肃的眼神。冷不防对上他冰冷审视的视线。何青吐一口气,直起了腰身,也不再刻意恭迎,直接说道:"正如将军所闻,想来也是真的大好了。"都能吵架了甩窗子了,可不是大好了。-正室里,夏宁甩了窗子后,步履迟缓的走到门旁,伸手虚拉了竹立一把。竹立捂着剧痛的胳膊,不敢真的让夏宁扶她,咬着牙,青白着一张脸,蹒跚着走到圆凳上坐下。夏宁捏了下她的胳膊,并未脱臼,也未伤及骨头。只是拉伤了。又弯下腰,掀起她的裙裾,看她膝盖上的红肿。竹立下意识的要缩脚,内疚自责着道:"奴婢无用……"夏宁按了下膝盖上的红肿,与胳膊处一样,只是伤了皮肉,未伤及筋骨,涂些活血化瘀的药三两日就能好的了。想来是雪音下手留了分寸。并未下了狠手。夏宁松了口气,转身去拿上药。听见竹立那一句话后,她平静的开口回她,"我又用不着你替我做些什么,哪里来的有用无用的说法。"竹立还想说,今日是她没管好自己脾气,才让雪音有了教训自己的机会。话到嘴边,看着夏宁的背影,眼眶骤然发酸。夏宁拿了药过去,就看见竹立泪眼朦胧的样子,忍的辛苦,嘴唇都在抖。夏宁看的愈发头疼。好了,这会儿又不知道要哭多久了。"小、小姐,奴婢……自己来……您快去躺着歇息……"竹立抽噎着说道。夏宁避过她伸来的手,不耐烦的皱了下眉:"撩起袖子。"竹立立刻听话。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夏宁到了药粉,涂在肩膀上,又稍稍用力想要揉开,刚一用力,竹立疼的惊叫出声,她立马用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眨着眼睛,一脸后怕。她眼睛里都是泪光。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了下来。看着既可怜又害怕。夏宁的眼底才有了一丝笑意,还想继续揉化开药粉,胸口猛地抽痛一下,四肢脱力,有些喘不上气。夏宁把药瓶放在桌上,面不露色的点了点药瓶,"自己擦,揉至化开。"声音乏力,虚浮。但竹立不是那么心细,再加上夏宁大病才好了没几日,大多都是病恹恹的,她不曾发觉,捂着嘴巴点了点头,自己哆哆嗦嗦的擦药、揉肩。不敢再让夏宁为她操劳。夏宁知道,这次不适是她躺的久了,猛一下床活动多走了几步,有些累着了。再回去躺上两三个时辰就能缓过来。明日起,她就能试着下床少走几步,逐渐恢复行动。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等到身体恢复,再筹谋今后之事。万万不能操之过急。夏宁才躺下去,松开了眉间的郁色,就听见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眉心微拧。眼底闪过一道厌恶之色。虽然想直接装睡敷衍过去,但有些事情也得‘解决’才行。"竹立。"她张口唤了句,"去,取一副何青刚送来的药煮上。"那几包药都是竹立接下来的,她自然知道那些药是小姐的保命药。听见小姐让她去煎药,心神一慌,连膝盖、胳膊都顾不上了,快步走到床边,神情紧张的问道:"小姐,是哪儿不舒服吗"一双泪眼汪汪。夏宁想着之后的事情,心有疲惫,嘴上仍安抚了她一句,"有些,我先躺着的歇会儿,你且去备着。"竹立连连点头,"奴婢这就——"才要转身,传来门外驻守府兵的声音:"将军!"竹立的脸色猝然惨白。夏宁吐了口气,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又自己拿了引枕垫在背后,好让自己坐的舒服些。耶律肃进屋绕过屏风后,就看见夏氏自己在忙活,她的侍女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眉心微皱,冰冷的视线向竹立扫去。竹立吓得双腿发软,周身如浸冷窖,屈膝请安:"将、将……军……"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伏着背脊,瑟瑟发抖。耶律肃收回视线,冷声道:"连主子都不会侍候的下人,留着还有何用。"竹立浑身一僵,眼前发黑,险些要晕厥过去。夏宁并不接他的话,朝着竹立语气平平的说了句:"出去呆着罢。"竹立不敢耽搁,踉跄着逃离这间屋子。出了屋子后,心脏剧烈跳动,慌得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站定之后,慢了半拍,才想到留在里面的小姐该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办……汤药!对!去熬汤药备着!以防小姐被将军气出个好歹来!竹立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跌跌撞撞的朝着小厨房跑去。正室里。在竹立离开后,温度跌至冰点。夏宁在耶律肃进屋后,不曾行礼,甚至连一句请安敷衍的话都没有,始终垂着视线,盯着自己搭在被面上的手指。即便在耶律肃走到床边。她亦不曾抬头看一眼。耶律肃对她的最后一丝耐心彻底告罄,眼神凌厉的能杀人剐肉,磨着后槽牙,隐忍着怒意叫她,"夏氏。"夏宁这才敷衍着嗯了声。表情淡漠。哪里还有从前半分狐媚的模样。耶律肃眉心狠狠一跳,扬起手后落下!夏宁以为这一巴掌要落到她的脸上,昂起脸来,伸手直接格挡住他的胳膊,视线傲然对视,无声地质问他:你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