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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山一品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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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教书与教人(第2页)

  先入屋吧。

  并未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徐牧扶着贾周,走入了二楼上的厢房。

  待入坐,徐牧刚要倒杯热茶,想想又不对,沉默地放下了茶壶。

  并无碍,即便是黑店,也不会用如此拙劣的迷晕法,再者,外头还有巡哨的人,一时得不了手,所以不会打草惊蛇。

  徐牧有些好笑,自个谨慎的性子,当真要被贾周戳得体无完肤。不过,这人确实是个大才。

  听说文龙先生,是教私塾的

  正是,教了一十四年。拢共教出八个甲榜,二个探花郎。

  不得了。徐牧惊了惊,没记错的话,陈家桥好像也是个甲榜。

  我在乡里之时,许多人见着我,也如东家这般,以为我教书有功,堪称名师。

  莫非不是

  都入了朝,做了沆瀣之吏,我何功之有。

  徐牧脸色顿住,大势之下,烂疮一般的大纪,贴得越近,便越要跟着化脓。

  当然,袁陶除外。

  我的娘子告诉我,既然不想这般过下去,家中又无子嗣,便去试一次。

  你娘子呢徐牧皱了皱眉,若贾周是个寡情之人,他定然不会用。

  毕竟都造反了,家中的娘子要怎么办。

  病死了的。贾周垂着头,一时看不出表情。

  我教书之时,每月有八钱月俸,三钱抓药,三钱买杂粮炖糊糊,另有二钱,偶尔会买些鲜鱼熬汤,喂给娘子来喝。

  家中娘子重病卧榻,怪不得没有子嗣。

  大纪兴武十四年,我最得意的一个门生,中了探花,我喜得抠出二钱银子,买了些他喜欢吃的干脯蒸糕,连夜入了长阳。

  东家,你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

  他对旁人说,我不过是个相熟的老乡人,也未请入府院,连着送过来的干脯蒸糕,都被他扔在了巷子里。

  我遥遥记得,那年秋闱他入长阳大试之前,跪在我面前,一边抓着圣贤书,一边说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话。

  并非是记恨,而是我在想,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忠孝礼仪的圣贤书,却能读到了狗肚子里。

  徐牧答不出,但能想得到,那一日狄狗犹在叩关城,而长阳的水榭书院,却在作着颂盛世的诗文。

  我教人落了下乘,便想着教教这个天下,如何吐去污浊,回一片人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