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1页)
郁梨的方向正对梳妆台,男人健壮的身影完全遮盖她,她在镜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惶恐,慌乱,没有女人的清丽水灵,只有血丝布满的锈色斑斑。声音也沙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行程你了如指掌,做什么,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知道。”“你偷偷请假去医院,我就不知道。”傅瑾时低头,眼睛漆黑幽邃,无底洞一般,有欲望,却没有温度,“你是去见白瑛,还是沈黎川?”郁梨表情一滞。她竟忘了傅瑾时比傅文菲还多疑,再加上他缜密老练,滴水不漏。沈黎川在医院出现的时机那般巧,最紧要关头插进来,带走傅文菲。只怕当时傅瑾时已经起疑,这两天私底下必定仔细查过。而她那天请假仓促,经不起人仔细挖掘,如果顺藤摸瓜,就会挖出她有孕。郁梨吓得眼圈泛红。“白瑛,我见谁都不可能见沈黎川,我对他真的没有心思。当年订婚,是我青春期到了,他作为青梅竹马,一切水到渠成。“后来他跟你妹妹在一起,我醒悟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没有什么旧情难忘,更不会有旧情复发。”刚才那般侮辱都没哭,现在却眼眶发红,傅瑾时胸口憋着燥意,还是问,“真心话吗?”“真心话。”郁梨坚定点头。傅瑾时毫无征兆收紧双臂,郁梨被束缚紧箍,他胸膛温度隔着两层衣衫烫入她肌肤纹理,潮热的气息钻进她耳朵。郁梨大骇。“傅瑾时。”她哆哆嗦嗦撑开他胸膛,“我真的跟沈黎川没关系,要是明天体检证明我清白,我能不能不把脉?”“为什么?”郁梨手心冒汗,她攥住袖口,“我认命了,针灸疼,我不想再白受罪。”她知道傅瑾时花大代价,避免她针灸,但傅瑾时不知道她知情,郁梨就一点不能表现出来。傅瑾时动作一顿,面上闪过什么,却一言不发。郁梨凝望他,“行吗?”“你真的怕疼吗?”傅瑾时抿唇。郁梨不是娇气的小女孩,她哄得了傅母,哄不住他。可哄不住,她说得多了,他也听进耳朵。心软了。郁梨脸上表情勉强,“我真的怕。”“五个月前学校运动会,你膝盖摔伤,随手拿酒精冲洗。”傅瑾时提醒她,“毫不迟疑,眉头未皱一下。”郁梨瞬间绷直,戒备望着他。他什么意思?发现她了?夏末她快毕业那会儿,傅瑾时正是稳定北方市场扩张成果的基础阶段,忙的早出晚归,焦头烂额。对她的盯防,降到最低点。她才有机会偷偷跑回南城,敲定工作,赖在老宅。若不然按傅瑾时的安排,她该继续在外地读研读博。精进学业,郁梨并不反对。她恐惧的是,继续大学那四年跟傅瑾时同居的日子。而住在老宅,父母眼皮子底下,傅瑾时必然顾忌,她至少不用夜夜都要应付他。“你知道——”郁梨醒悟,艰涩问,“你一直在盯着我,知道我偷偷面试,准备回南省?”“知道。”傅瑾时掌心摩挲她脸颊,手指描画她眉眼,“我给你两个选择,你选了最难的那个。”最难。是暴露了她的真实面目,不驯,不乖,反抗之心不死,触怒了他?郁梨骨缝嗖嗖冒寒气,脑子纷乱涌现毕业后这三个月的场景。傅瑾时的怒,傅瑾时得恼,傅瑾时次次为傅文菲的威压,最后想起给薄先生那一个亿。他心知肚明她怕疼是借口,却还是顺水推舟免除针灸,连哄她联姻的甜头都敷衍至极。或许……不单是敷衍,也做给外人看。她一句怕疼,傅家就出一个亿避免她疼,越显得傅家重视她,联姻才能加筹码。